天月将白

混沌杂食

雷霆万钧

『狂王/黑弓(枪弓)』海岸07

哨向paro

经过思考,海岸这个故事将分为两条线进行,一条为主线芬恩x咕哒君,一条为支线狂王x黑弓

本章cp为库丘林alter×卫宫alter

前几章指路

海岸01

海岸02

海岸03

海岸04

海岸05

海岸06

7.

  夜色已然深沉,而屋内的灯光也被黑暗挤压在四四方方的空间里畏缩轻流,那坐在椅子上的人仿佛本身就是黑暗的源头一般,光照不亮他含着阴影的眉目,而只消轻轻一颔首,周围的一切人物都要矮下几分。

  几个守夜的士兵在门外战战兢兢又恪尽职守地挺直了身板,明亮的眼目穿透着往来的军官将士,将危险的因素排除。

  然而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不会有人傻到直接闯到这地狱的最后一重门,来直面这黑暗的主人,招惹这血腥的王。

  库丘林是这白宫塔的顶点,北美的狂王,是这疯狂战场的心脏,是笼罩在荒野天空下无边的黑暗——他的部下暗地里这样评价,只有在他的手底下,一切的繁文缛节,慈悲道德,法律条例可以彻底为枪炮与暴力让路。

 

  他以恐惧征服了白宫塔的所有人,将自己这边的人牢牢地捏在手心里。

  在黑暗中,能够不被吞噬与压迫的,只有另一片黑暗。

  并非所有人都害怕狂王,这白宫塔里也并非全都是库丘林的人。

……

  “近期全部的物资消耗已经汇总在这里,另外——”

  话语声戛然而止,正等着听到下文的人抬起猩红的双眼看向办公桌对面那个戴着奇异头盔的汇报者,即使这稍一抬眼的气势已然将对面的人震慑得心中一沉,但或许是厚重的头盔隔绝了部分恐惧,那个汇报者只是将文件恭敬地双手递交到了库丘林的桌上,然后安静地站立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叠在下腹,隔着头盔注视着这北美的狂王。

  库丘林立刻想到了是怎么一回事,挥手遣退了跟前打扮怪异的士兵,静坐一阵后起身离开了指挥室,只留下办公椅在原地转着滑稽的圈。

  他到达观察室外面时,这间独立空间里的人正背对着外界躺在床上,双腿微蜷着,手里还拿着的一叠报告,从他的肩膀处露出一角。

  狂王透过这间观察室的整一面落地玻璃墙看到了里面的情况,刷开门禁穿过厚重的防弹玻璃门,走近了床边,装备着冷硬外骨骼的双足踩在地面的声音称得上是温和。

  听见来人的声音,侧躺在床上的人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了一点位置,但没有转过身,似乎对库丘林的到来毫不为意,也或许是习以为常。

  “不许躺着看报告。”

  受到怠慢,库丘林也不急不恼,只是伸手抽走了那叠纸张,放在自己腿上。

  “这眼睛已经开始看不清东西了,瞎掉也是迟早的。”

  他这才从床上转过来,手臂撑起上身靠在床头,面上挂着嘲弄的微笑,看向库丘林的双瞳透着病态的淡金色。

  “最近身体情况如何。”

  以一种外人看起来绝对会吓出病来的平和,狂王用胳膊把人往自己身边揽了揽,还特别小心的不让手臂上那层坚硬的外骨骼硌到男人,被尖锐金属外甲裹覆的五指,细细地划过人手臂上累累的伤痕,那些浅色的,蜿蜒的伤疤在比古铜色更深些的皮肤上显得尤为刺眼。

  “如你所见,更加糟糕了。”

  没有任何起伏的声线里听不出悲喜,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实,男人偏了偏头,脑后勉强过肩的发丝摩擦出不正常的窸窣声,吸引了库丘林的视线。

  干枯苍白的头发已经宛如风中破碎的落叶一般脆弱,稍稍捻在手指间搓一下,发尾就能断成细碎的白色粉末,从指缝间漏走,谁能想到曾经这是多么神采奕奕又耀眼的银色长发。

  “…卫宫。”

  沉郁细微的声音从喉间滚落,狂王整个人挪上了床,和身侧的人靠在一起。

  “就算目前还不能出战,你也还是好好榨取我残余的作用吧。”

  卫宫嗤笑一声,低眸看着库丘林手臂上哑光处理过的金属外甲,视线仿佛透过这层装甲看到了更深处的残缺。

  有些事情,别人永远不会知晓,那些被他们两个缄口的,毫无意义的往事,只有在各自感到疼痛时会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们,那深刻的损伤和无可逆转的改变是切实存在的,让两头受伤的孤狼躺在一起,舔舐伤口。

  “再来结合一次。”

  两个人沉默地靠在一起良久,库丘林率先打破了沉寂,搂着卫宫的手臂紧了紧,把人圈在自己的胸前。

  “我倒是无所谓,再怎么结合我也不会好起来。”

  男人答应着,眼神却游移着不甚认真。

  “但是我会觉得好一些,而且我要具体看看你的破碎程度。”

  狂王捏住了卫宫的面颊,冰冷尖锐的指部骨甲在一瞬间让卫宫有种面对着非人类怪物的寒意,无论多少次碰触库丘林身体上的金属外骨骼,都无法习惯。

  他的双眼看向了狂王深红的眼瞳,只从里面看出了纯粹为占有而存在的占有欲,而在库丘林高大的身形背后,狰狞黑暗的精神体也显出了躯体,危险的海兽透过层层骨盔注视着眼前的人类。

  难道你或者它还在对我期盼着什么吗,期盼着赤红的猎犬能从某个角落灵活地窜出,期盼着我的双眼还能看清你们的轮廓?太可笑了,那些早已崩毁的,或是正在崩毁的,无论是再怎样卑微地跪在地上去捡拾也无法再捡起来任何碎片,无论是再怎样强硬地去争取也无法阻止哪怕是一捧齑粉的飘落。

  视线在库丘林和他身后极具压迫力的精神体之间转了几个来回,卫宫展开无奈的笑容。

  “真是可惜,我的小家伙已经不能出来和你互相撕咬了。”

  随着话音的落下,卫宫本来就已经脆弱得形同虚设的精神网被突破,库丘林的意识强硬地钻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长久的空白之后,库丘林坐起身,他身处一望无尽的荒原,模糊的天际泛着深灰的色彩,天幕破碎成一块一块的碎片,缺口之外就是令人不安的黑暗深渊,就连那些原本浮在空中宛如钟表齿轮一般严密扣合的机关,如今也分崩离析成大大小小的零件,在尘雾中漂浮,彼此撞击又如同浮萍般飘摇散开。

  沙砾在他的脚边微微陷落,渗入外骨骼缝隙后的阻碍感摩擦出令人不快的噪音。

  这里看起来比他上次来的时候更糟糕了,库丘林想着。

  身后的海兽在库丘林抬起的手底下趴伏着躯体,把自己的主人驼到背上,晃晃悠悠地踩着漫漫黄沙,翻越一个又一个沙丘,走向永远不会到达的地平线。

  这个世界过于荒芜而令人不安,空洞的,了无希望的,就连时间也仿佛被封印在黄沙之中,一切的存在就如同一个极小的点,给人压抑而又绝望的茫然,而这茫然又宛如这世界一般了无边际,让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实感,就连耳边咆哮的风,猛烈划过躯体的黄沙,也像是无能狂怒的梦,无声无息的怒骂一般,无法触动人分毫。

  或许几年,或许就几个月,这里就会彻底崩毁,卫宫可能从此无法再正常地拥有感情,无法自由的思考,宛如彻底的行尸走肉,也可能会在哪次入睡后精神就此陷入虚无的深渊,躯体呼吸着,心脏跳动着,却再也不会醒过来。

  他感到恐惧,他想将卫宫紧紧地圈在臂弯中,想将他的精神牢牢把握在自己的脑海里,但这一切很快就要灰飞烟灭了。

  库丘林心里很清楚,即便自己已经成为黑暗哨兵,伫立于力量的顶点,不再需要向导的引导和保护,但是不能,他不能失去卫宫。

  那么多年的同生共死,那么多年的冲锋陷阵,那么多年的相互扶持,哪一次不是两个人为了彼此而奋力厮杀,哪一次不是两个人为了彼此而声嘶力竭,每每在疯狂之际被卫宫拉住双手拖出深渊,每每在紊乱濒死之时他找回卫宫的神智,如今这一切却要成为无力回想时的梦影了。

  即使是将来还要面对残酷的现实,库丘林也希望那时当他握紧卫宫的手时,还能感受到那只手回握的力量。

  他并不从力量上需要卫宫,而是更深的,更无法言说的感情。

  卫宫醒过来时,库丘林已经从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退出来了,正面无表情地把脸埋在自己头顶还算得上是柔软的发丝间,平静地呼吸着,而库丘林的精神体海兽也正趴伏在卫宫的床上,拿像是舌头一样的柔软结构呸咯呸咯他的脸。

  有些不耐烦地被舔了一会儿后,卫宫还是伸手推开了海兽的脑袋,拿过了放在库丘林腿上的报告往他的头顶上拍了拍。

  “那几个被调查出来有作战失误的军官已经被雀蜂暗中处理掉了,你最好尽快找人顶上他们的位置。”

  “还有,有几个值得注意一下的敌方作战员也已经来到了北美,他们在边境短暂地被雀蜂侦查到过,但是现在已经消失了踪迹,你手底下的探子记得好好配合一下侦查,别总拿着优良仪器却占着茅坑不拉屎。”

  狂王毫不在意地挨了几下卫宫的打,掏掏耳朵,咧开一点带着暴虐和不屑意味的笑。

  “啊啊,知道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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